罗吉是小镇上一个很不起眼的居民,深居简出。这天傍晚,罗吉正兴致盎然地坐在家里,守着电视机收看即将开赛的AC米兰和国际皇牛两支足球队比赛实况,忽然一帮荷枪实弹的警察冲进罗吉的家,把明晃晃的手铐铐在罗吉的手腕上,罗吉大叫:“你们这是干什么?”
警察没有理会罗吉,迅速在屋里翻箱倒柜搜查起来。不一会儿,一个警察提着一包钞票向警长报告:“这是从夹缝墙里搜到的,都是一个月前银行里被盗的钱。”
一旁的罗吉大呼冤枉:“你们怎么能够断定我家里的钱都是银行被盗的?”
警长冷笑一下,说:“这都是新钞票,号码连着的。如果不是几天前你使用这种连号钞票,我们还不会这么快破案并抓到你。”
随后,警长手一挥,警察带着搜到的赃款押着罗吉回到警局,罗吉扭过头盯着电视机,大声求情说:“警察先生们,你们能不能再等一会,让我看完球赛行不行啊,求求你们啦!我是国际皇牛队的铁杆球迷,他们的比赛我场场都看,这场如果不看,就是死我也不会闭眼的,你们就满足我的这点请求吧?!”
警察连理也不理他,连拉带拽带走了罗吉。到了警局,罗吉倒也痛快,很快交代了前不久他杀死看守,抢劫银行的犯罪事实。可是,罗吉虽坦白却有所保留,警察从现场提取的痕迹分析确认,那天作案是两人所为,因为现场留有两行脚印。
警察用尽了各种办法,罗吉就是不承认有另外的同谋,承认抢劫杀人是自己一个人干的。显然罗吉在说谎,不肯交代出同谋。按照法律规定,如果案犯交代与现场物证不相吻合,犯罪嫌疑人就得释放。罗吉如果至死不交代另一个同谋,他在规定时间内就必须被释放。而抓到罗吉,警察已经动用了大量人力物力,释放他无疑放虎归山,更说明警察无能。
但是,罗吉跟警方较上了劲,不仅不说出另外一行脚印是谁的,还大包大揽把全部罪行揽下。双方僵持到最后,以警察失败告终。审讯结束,罗吉被关进戒备森严的看守所羁押室看管,警察只得慢慢寻找同谋。作为胜利者的罗吉被推进看守所羁押室,脸上没有半点高兴的样子,嘴里不住地骂骂咧咧。
罗吉走进看守所羁押室,长叹一声:“这帮警察狗日的,硬是连一场球赛都不让老子看,急死人啦。也不知道现在比赛怎么样了,谁赢谁输?”
看守所羁押室里只有罗吉独自一人,他的问话没人回答。正在这时,几个警察推推搡搡带着一个人走进罗吉的看守所羁押室。刚进来的嫌犯,衣衫被抓乱,头上缠着带血的绷带,一只脚光着没有穿鞋,一看就是刚刚在街头打架斗殴的小混混。新嫌犯一屁股坐在地上,嘴里不住地唉声叹气,罗吉见状嘿地一笑,说:“老兄,既来之则安之,别不好意思。”
新嫌犯瞪了一眼罗吉,气鼓鼓地说:“***的,警察太不公平,同是球迷,大家都闹事,凭什么只把老子抓进来,那么多闹事的为什么不抓?!”
罗吉听到球迷两字,顿时两眼放光,看来这个刚关进来的人一定是个球迷。罗吉急切地追问:“快说说,你们是不是为AC米兰和国际皇牛两队比赛打起来的?”
新嫌犯大吃一惊反问:“你怎么知道,你一个关在看守所羁押室里的嫌犯怎么会知道外面的事?”
罗吉一下子跳了起来,拉着新嫌犯的手央求说:“我也是进来不久的。不过,我没你那么幸运,我正守在电视旁等着收看呢,还没开始就让警察弄到这里了,所以比赛也没看成。你现在进来,一定知道比赛结果,你快说说,谁赢谁输?”
新嫌犯不屑地瞪了罗吉一眼,说:“我凭什么要给你讲?!”
罗吉得意地说:“你不知道,我是国际皇牛队的铁杆球迷,他们的每场比赛我都看过,场场不落。”
新嫌犯抽出手,冷冷地说:“既然每场比赛都看过,何必问我!”
罗吉知道说漏了嘴,连忙尴尬地又拉起他的手,说:“错了错了,今天我身不由己,就这场比赛没有看到,请你一定给我讲讲。”
新嫌犯不冷不热地回敬:“我凭什么给你讲,我可不想当义务解说员!再说,为了看这场球赛,老子不仅负了伤被关进大牢,还落个‘足球流氓’的罪名,现在轻轻松松让我给你讲,太便宜你了吧!”
罗吉浑身上下摸了一遍,压低嗓门,说:“我是专门干大活的神偷,只要我从这里出去,很容易弄到大钱,到时候我给你钱,大把钱。”
新嫌犯大笑起来:“算了吧,就你这样还想从这里出去,想得美。”
罗吉得意地说:“这回我们是两个人一起干的,现在警察只抓到我一个,另一个他们抓不到,我死也不说,按照法律规定,三个月后还抓不到另一同谋的话,我就必须被释放,到那时还怕没钱?快给我讲讲,到底是哪个队赢了,以后我一定会用高于票价百倍的钱谢你。”
新嫌犯鼻孔里哼了一下,卖关子似的说:“老子不缺钱,不要你的钱。但你非想听比赛情况的话,你得做出点让我开心高兴的事才行。老子现在愁死了,就想乐和乐和。”
罗吉连连点头,说:“行行行,只要你高兴,让我做什么都行。”
新嫌犯想了一下问:“你会什么,你能做出什么能让我开心高兴的事来?”
罗吉想了一下,说:“我会口技,我给你来几段口技,保你开心。”说着,罗吉仄着嘴,学火车鸣笛,学战场枪声,学街头小贩叫卖声。还别说,罗吉学得真像,惟妙惟肖,可是新嫌犯皱着眉头,根本没笑。罗吉见状,又连连使出浑身解数学各种可笑的声音,新嫌犯还是皱眉不笑,看来这人太伤心了,想让他笑一下真难。罗吉急了:“你到底想听什么才开心才笑啊?”
新嫌犯顿了一下,说:“这些东西不好笑,你会学动物吗?那才好笑。”
罗吉不屑地咧咧嘴,开始学狼叫学狗叫驴叫猫叫,差不多把各种动物叫声都学个遍,但是新嫌犯还是不笑,罗吉急得快要跳起来:“你到底喜欢什么啊,你说出来我学给你看!”
新嫌犯想了一下,说:“光学叫不行,最好你得给我学学四条腿走路的动物的样子,我最喜欢看狗走路,屁股一扭一扭的,好笑极了,你给我学学。”
罗吉想也没想随手拿起一双鞋套在双手上,然后四肢着地,学着狗走路的样子,来来回回在牢里走起来,边走边叫。这回新嫌犯终于哈哈大笑起来,罗吉跟着也大笑。这下好了,新嫌犯终于可以开口讲述比赛情况了。正在这时,新嫌犯忽然一拍手,冲进几个警察,把还爬在地上的罗吉按住。
罗吉大叫:“你们干什么?”
新嫌犯一把扯下头上绷带,对罗吉说:“你学得真像,让我开心不已。不过,我更感兴趣的是你刚刚在地上留下的脚印,现在可以把银行作案现场留下的脚印与之进行对比了。不过,我早就料到银行里的另一串脚印也是你的。也就是说,你在作案时,已经作好了应对败露后的准备,专门手足并用留下两串脚印,目的当然是迷惑警方。”
警察拿着银行现场留下的脚印照片和罗吉刚刚留下的脚印对比,禁不住乐了:“还真是一模一样啊。”
罗吉愣怔住了,知道自己不留神钻进了眼前这个“嫌犯”设下的圈套。罗吉瞪着大眼,问:“你是谁,你怎么知道我的所好,以及我的所为?”
“新嫌犯”燃起一支烟,得意地说:“我叫林鸣之,是名私家密探,尤以擅长心理分析破案。为破你这个案子,从一开始我就受聘跟警方一起工作。其实,我早就知道银行的那两串脚印就是同一个人的。因为,真正的脚印和手套鞋子故意落下脚印有很大的差别,步幅、前后着力痕迹、角度等都不尽相同。但是,那只是分析,现在关键是必须让你的手再套上鞋,重新走一遍才行,不然解释不清楚,没有真凭实据你也不会承认。当然让你重新手‘穿’鞋再在地上走一次,那更不容易,正常情况下你绝不会做的。好在我是心理学专家,几乎没费什么事,我就让你做到了。”
罗吉听到这里,叹息着摇摇头,瞪着眼睛问林鸣之:“不过,你刚才已经哈哈大笑了,两队的比赛结果你还没告诉我呢!”
林鸣之微微一笑,说:“你真是个球迷啊。我正是事先通过你的亲朋好友调查,知道了你的这个特点,才专门装扮成闹事球迷来到这里,并用比赛情况诱你学狗在地上爬行并取得那几行脚印。你虽然很狡猾,从作案那一刻起,就想方设法对付、迷惑警方,但是‘魔高一尺,道高一丈’。至于那场比赛,由于突降大雨,临时取消了,真的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