1。相识雨竹轩
这是蒸阳县最负盛名的高档酒馆雨竹轩,豪华的包厢内,县支行行长刘黑鲁有些着急地对他的助理、办公室主任冷月英说:“曾检察长怎么还不来呢?”
“人家能那么听你的吗?”冷月英伸出纤嫩的手指,在刘黑鲁的额头戳了一下。刘黑鲁顺势将她拉进怀抱,在她粉嫩的白脸上“叭”地亲了一口。
“馋猫。”冷月英小嘴一撇,推开了刘黑鲁。
刘黑鲁自嘲道:“要不是馋,何须今天求人呢?”
“哼,谁叫你老大管不了老二!”
刘黑鲁无话可说。冷月英是前年从省财贸学院招聘的大学生,漂亮妩媚,能歌善舞,别有一番魅力。刘黑鲁使尽浑身解数才同她好上了,破格让她当了办公室主任,还在外面为她弄了一套房子。房子是一位老客户送的。正当刘黑鲁在冷月英的新居乐不思蜀的时候,谁料东窗事发,这个老客户是基建老板,因为嫖娼给公安局抓了,为了立功,就把送给刘黑鲁房子的事交代了出来。
原来刘黑鲁本是借房子养金丝鸟的,但检察院的人说,房子的手续都办给冷月英了。刘黑鲁知道闯祸不小,紧急调动社会关系,七拐八弯地与县检察院曾国钧检察长挂上了钩。破财消灾,事情总算摆平了,为了表示感谢,他特地在雨竹轩酒馆设了此宴。
正在这时,包厢的门无声地开了,进来一个分外妖冶迷人的年轻女子,她是花重金专门请来作陪的。此人在本县场面上大名鼎鼎,像歌星一样走红。传说她丰满的双乳上有两朵天生的红牡丹,随着她的呼吸,牡丹花还能开能闭,那形态美妙极了。这使她身价倍增,经常出入县里的高档茶楼酒馆,成了座上宾,不过只有那些有权有势的人才能请得起她,人称“红牡丹”。
冷月英笑吟吟地拉着红牡丹说:“今晚能不能让曾检察长高兴,全拜托你了。”
红牡丹没有说话,只是意味深长地一笑。
没多久,曾检察长来了。刘黑鲁满面笑容地迎上前招待,冷月英安排服务员酒菜上桌。那些山珍海味,昂贵的价格使见过世面的红牡丹也暗暗吃惊,同时也使她悟出了刘黑鲁与曾检察长之间的微妙关系。突然,一个想法在她的脑子里闪现:他们一个有钱,一个有权,只要好好利用这两人的关系,此后从良,找别的路子赚钱光彩多了,再也不用干这个不受人尊重的职业了。于是,她不断向曾国钧抛媚眼,时不时地给他挟夹菜,还讲一些挑逗露骨的笑话:“曾检,你信不信,我的年龄比你大。”
曾检察长已四十出了头,他觉得这根本不可能,说:“笑话,我是人到中年了,就不信你能比我大!都把身份证拿出来,看一看。”
红牡丹红嘟嘟的小嘴一撇:“又不是公安局查户口,要什么身份证。你年纪再大也是一个男人,是男人我就能把你装进去。”接着向曾检察长抿嘴一笑。
刘黑鲁带头鼓起掌来,冷月英脸上飘过一朵红云,也跟着鼓掌叫好。
曾检察长自然领会红牡丹话中的含意,哈哈一笑:“好好好,你比我大。”
酒酣耳热,筵席结束。大家告别时,红牡丹给曾检察长抛了一个耐人寻味的媚眼,叫他顺路送自己回家。曾检察长早已魂不守舍,自是求之不得。
2。销魂温柔乡
曾检察长真没想到,红牡丹的住房竟然这么高档、体面,即使像他这样的副处级干部,自己掏腰包也是买不起的。他深吸了一口红牡丹身上发出的法国香水的幽香,跟进了房间。
片刻,红牡丹换了一套白色的真丝睡衣走出来,这使她美妙的胴体若隐若现,半遮半露,别有一番风情,令人心跳。曾检察长一时愣了,铜铃似的双眼紧紧地盯住红牡丹的胸脯舍不得离开。
红牡丹娇滴滴地问道:“曾检想知道我为什么叫红牡丹吗?”
“当然。”曾国钧迫不及待地说。
红牡丹站起来,只一下就把睡衣抖落在地上,于是曾国钧看到了她细瓷一样洁白的胴体,而且看到随着她乳房的颤动,那两朵牡丹花开了,红艳艳的,好像红得就要滴出血来,真是名不虚传!
曾检察长下面那不争气的东西开始蠢蠢欲动,善解人意的红牡丹三下五除二把他的衣服剥光了。他们顾不及上床,就在地毯上纠缠起来。
当曾检察长再次从欲死欲仙中回到现实,只听红牡丹说:“我已陪你睡了三个小时了,每小时价格6000元。”
曾检察长吃了一惊,他自然没带这么多现金,红着脸嗫嚅道:“先欠下吧,我把小车钥匙押在你这里。”
“不行!我要把你的衣服押在这儿,让你只穿着一条内裤回家见你老婆。”
曾检察长没想到婊子竟然这样无情,今晚会在这里翻了船。名誉事大,眼前的红牡丹在他的眼里一下子变得狰狞起来。情急之下,他真想用双手卡住她的脖子,杀人灭口。但他这个动机马上就被红牡丹打消了。
“哈哈哈!”红牡丹见曾国钧一脸复杂的表情,浪声笑着说:“我哪能要你的钱呢?开个玩笑罢了,谁叫我看上你了呢?!只要你曾检察长能看得起我红牡丹,咱们就交个真心实意的朋友。”
原来是一场虚惊。曾检察长回想到刚才的缠绵和体验,真是妙不可言,又一次扑进了红牡丹张开的双臂里,狂吻着她的双乳。之后互相留下了电话,他才依依不舍地走了。
仅仅过了一星期,红牡丹那双乳上盛开的牡丹花,那刻骨铭心的欢娱,使曾国钧好不容易熬到周末便拨通了红牡丹的电话,急吼吼地说:“我想死你了!”电话那头的声音千娇百媚:“我也是,过的三伏天。”
“什么意思?”曾国钧不解其意地问。
一阵“咯咯咯”浪笑过后,她说:“三伏天是三天一小旱,五天一大旱,干得裂了缝盼你来下雨浇地呢!”
曾检察长一听,不由哈哈大笑,立马赶来赴约。这一次见面,程序简单多了,两人都如饥似渴,曾国钧不停地狂吻着她的双乳,眼看那牡丹充血张开,吻一口,竟有咸腥的血味,仔细看时,那牡丹花正在隐隐地往外渗血。不知怎的,他研究起渗血的牡丹花来了。既然它可以往外渗血,那么反过来外面物质也可渗透进去。这么一个尤物,竟叫自己碰上了,真是天赐红颜。
红牡丹的双手蛇一般缠住咬着他的耳朵说:“我早就想开一家自己的饭店,正好最近有一家饭店要转让,开口就要3000万,我的钱还差老大一截呢。你能不能让刘黑鲁贷一部分现金给我?”
曾国钧问道:“刘行长吃饭请你作陪,说明关系非同一般,还用得着我来做人情?”红牡丹说:“我哪认得他呢,他是通过别人找的我。”接着,她又悄声说:“以后我这里对别人封门,只对你曾检一个人开。”
曾国钧颇受感动,慷慨应道:“那好,这事包在我身上。”其实他心里也考虑过,对他投怀送抱的女人也不少,但他以往都只能做柳下惠,这并非他的道德操行高,而是那些人要求他办的事情太危险,弄不好就涉嫌犯罪。但红牡丹要求的是不违反原则的事,没有危险性。因此,他决定无论如何也要帮助红牡丹走出从良的第一步。
3。臭味自相投
刘黑鲁送走了为红牡丹前来说合的曾检察长,心里不由得翻江倒海:3000万堆起来的饭店啊,档次也不算低了,先不说以后的利益,就是现在要办这3000万的贷款手续,难度就很大。尽管自己是行长,但现在银行内部的制约措施太多,在大额贷款问题上,行长也不能个人说了算。可是,曾国钧不是一般的人啊,自己刚刚领了人家的人情,以后常在河边走,哪有不湿鞋的。自己干的是高危职务,如果能跟曾国钧这样的人拉上关系,无异于头上有了一把保护伞。
红牡丹去找刘黑鲁的时候,戴了一副墨镜,刘黑鲁有些奇怪,红牡丹说:“我怕别人认出来,让你刘行长不好看。”
几千万的高额贷款,刘黑鲁转弯抹角变法子,也不是完全没有解决的办法,但他仍然有些犹豫。红牡丹看出来了,说:“我知道是要人担保的,就叫曾检担保吧。”
“个人担保不行,必须是有一定经济实力的单位做担保。”
红牡丹放低声音:“刘行长,只要你把我的贷款解决了,冷小姐的房子问题我包了。”
刘黑鲁说:“你给我解决和那个客户解决,有什么区别呢?”
“不,你那个老客户,其实并不是真正愿意给你办事的。我将来的饭店,赚钱是一定的。现在刚开始筹办,光凭我一个人也开不了,没有你大行长搂后腰是玩不转的。所以咱们合伙求财吧,给你算上只赚不赔的干股,咱们订个合同,贷款由我来贷,饭店由我来经营,要是赚了钱,就按约定给你分红。这些事由冷小姐出面,即使被别人知道了,也牵涉不到你。”
刘黑鲁完全被红牡丹说服了,因为有曾检察长当靠山,他这个行长如果掺进来,一个有权一个有钱,何愁饭店搞不成呢?再说,给他一份干股,退休以后的日子也就好过了,自己有钱才是硬道理呵!于是,他给红牡丹出主意:“如果你能引来一笔定期存款,我们银行就可以按照一定比例给你提供一笔贷款,而且我们还可以暗地里操作一番。”
红牡丹说:“你说笑话了,要是能搞来存款,我何必在你大行长面前烧香。”
刘黑鲁笑着说:“给我们银行拉存款,储户相信的是银行。你直接找人家借款,人家敢借给你吗?”
红牡丹点点头,她明白刘黑鲁的意思了。
4。为钱而疯狂
又是一个周末的晚上,曾国钧如约而至,颠鸾倒凤之后,红牡丹幽幽地说:“刘行长提出了一个弄贷款的办法,必须先给银行拉上一笔存款,就是把个人或者单位的大额资金存到银行。”
曾国钧轻松一笑:“这个好办。”他马上想到了廷珍。廷珍是民政局的出纳,掌握着全县上亿的社会保障金,他们相识是去年的事。廷珍经人介绍求曾检察长替他姐夫摆平经济上的案子,在曾国钧的斡旋下,把人取保候审了。廷珍自然感激不尽,给曾国钧送了份厚礼。曾国钧婉谢了,并说:“君子之交淡如水,在交情之外搞名堂就不够意思了。”现在正是用他的时候,曾国钧拨通了廷珍的电话,那头响亮地回答:“存款没问题,我马上就办。”
红牡丹知道自己不是银行人员,不便直接找民政局办定期存款,便打电话给刘黑鲁,请他让冷月英出面。刘黑鲁立即找来冷月英,详细说了自己为曾检察长贷款的计划,并说曾检察长给自己和冷月英各算一股。冷月英很是兴奋,但她听说要偷刻存款单位的公章时,吐了一下舌头:“这可是犯法的事呀!”
刘黑鲁说:“犯法的事叫红牡丹去办,你只要把单位的预留印鉴弄出来就行了。对方单位是民政局,你去只是具体办一下手续,业务提成也归你。”冷月英明白了,人家把饭已经做熟了,她只是去揭一下锅盖而已。果然,第二天,廷珍就来银行找冷月英,相关的手续很快就办妥了。
三天以后,冷月英打个电话给红牡丹,告诉她贷款的事情已办好了,3000万元。自然,冷月英和廷珍都得了好处费。从此,红牡丹就换下了女儿装,一头扎进饭店,现场处理有关问题。她发现,3000万元巨额贷款,把饭店转让费交了之后,就用去了大部分,另外还给曾国钧和刘黑鲁各买了一套别墅,所剩不多了,离饭店运营的实际需要还有很大的差距。
红牡丹只得再找曾国钧想办法。平心而论,与那些想投入曾国钧怀抱的女人相比,红牡丹的美貌、年龄并无多少优势,吸引他的是双乳上的牡丹花,做爱时充血发亮,别有一种魔力。更大的诱惑,那就是红牡丹承诺给他未来饭店的利润权,这是她亲手写了字据的。有了经济上的利益,他帮忙的积极性也就更大了。有时他也想,毕竟婊子无情,但她是个外地人,在本市没有复杂的社会关系。如果有一天她成为威胁的话,要解决她并没有什么顾虑。更何况,眼下对于红牡丹的美色媚惑,曾检察长还处在如饥似渴的“蜜月”阶段呢。因此,红牡丹一个电话打过来,他马上想到了他们正在办的烟草公司的案子。烟草公司是一个有钱单位,几乎没费多少口舌,公司经理就响当当地表态:“曾检,你说钉子就是钢!明天我就叫人把我们的结算户开过去。”
仍然是同样的办法,冷月英把烟草公司的开户手续在自己的传真机上复印一份,交给了红牡丹。红牡丹找人买了本银行账本,私刻了公章,第一次就开了一张面额300万的支票。她很得意自己空手套白狼的办法,凭空就弄了一座县城最豪华的饭店,为自己栽下了旱涝保收的铁杆庄稼。
5。平地响惊雷
正当红牡丹春风得意,积极筹备饭店开张营业的时候,意想不到的麻烦来了。原来年度审计的时候,民政局发现廷珍经手的账目没有做平,一查便是几千万的窟窿。也怪廷珍一时疏忽,对自己经手的资金没有及时清点。这下,廷珍吓慌了,赶忙找到冷月英,要求最快速度把存款转回去。冷月英告诉他,他们单位的存款给红牡丹提供了担保,手续锁在信贷部的保险箱里。
廷珍带着哭腔道:“当时只是说搞存款,根本没说担保呀!”冷月英无法多加解释,答应想办法。
红牡丹接到冷月英的电话,一下子也慌了。几千万的资金,哪能说转就转呢,全花在饭店上哩。
廷珍那边的情况越来越不好,审计以后,面对那3000万元的缺口,领导发了话,限在十天内全部转回来,否则检察院见。
曾国钧接到红牡丹的告急电话,虽然表面上不动声色,心里急得直冒火。他知道,这件事要是捅开了,他们这一干人谁都脱不了干系,真是一根绳子,这头拴的是王八,那头连的是蛤蟆。当然,红牡丹是首当其冲,但她仅仅是一个无业游民,而他们都是国家的公务员。
曾国钧要通了刘黑鲁的电话,刘黑鲁叹了一口气说:“几千万元的贷款,哪有什么万全之策!好在红牡丹的饭店快要开业了,资金正常运转,事情就好办了。”
曾国钧硬邦邦地说:“十天之内的事情是你们的,十天以后的事情是我们的。不过最好的结局是在你们那里解决。”
刘黑鲁放下电话,马上就找冷月英商量。他黑着脸说:“只有再次提供别的大户资料了。虽然这是冒险的事,但反而比用好几家的更安全一些,因为这样暴露率也就相应地少一些。”
事已至此,冷月英也只有同意这么做。但她有一种不祥的预感,担心地说:“我觉得到处伸手,说不定在哪里就会翻了船。”刘黑鲁低着头,默默无语。
终于,在冷月英的直接操作下,廷珍那里的窟窿很快就给补了回来。
红牡丹加快了饭店重新装修的进度。她亲自督阵,逼着工人白天黑夜连轴转,硬是在很短时间内把饭店装修好了。
6。风雨来得骤
还没等装修的气味散尽,红牡丹的玫瑰饭店就隆重开业了。开业仪式搞得十分热闹,来了许多贵宾,作为董事长的红牡丹出尽了风头。尽管她以前是赫赫有名的“小姐”,但是有幸一睹其风采的人并不是很多。现在她摇身一变成了县城高档饭店的董事长和总经理,自然众多人众星捧月般地围着她转。
曾国钧换了衣服,以私人身份来出席开业庆典。刘黑鲁和冷月英则是以银行的名义来出席,因为银行给饭店贷了款。
当红牡丹声情并茂地致辞完毕,接下来便是酒宴开席。不知什么时候,红牡丹猛然发现曾国钧和刘黑鲁的座位已经空了,冷月英也不知去向。红牡丹知道,一定是发生了什么大事。她赶忙钻进自己的套房,拨打曾国钧的专用手机,却没打通。
晚上,曾国钧悄悄来到红牡丹的别墅。这次他破例没有兴趣忙着亲热,而是急促地告诉红牡丹,真是按下葫芦起了瓢,民政局那边没事了,别的地方却又出了娄子。原来银行操作的一笔支款被存款单位发现,对方富有经验,一下子就想到是票据诈骗,向公安局报了案。幸亏曾国钧先下手为强,及时叫刘黑鲁提前报案,以挪用储户存款罪立了案,把案子拿在自己手中,没叫公安局接过去,这样就有了主动权。本来存款单位见资金到了位,未受损失,再加上曾国钧不断通过有关部门从中说情,就准备向公安局撤案。可是,这个案子不知怎么被省、市的媒体捅了出来,让省政法委知道了,引起高层领导的重视,当即批示严查。省里接着成立了高规格的专案组,政法委书记坐镇协调指挥。这些还都是内部消息,对外暂时保密。但是,曾国钧还是知道了。他不得不作最坏的打算,并且提前作了安排,叫外甥买了一张全球通卡交给红牡丹,以备今后联系之需,然后黯然地说:“事情已经到了这一步,只好走为上计!”
红牡丹从未见过曾国钧如此忧郁,不禁鼻子一酸,珠泪淋淋,问:“往哪里走啊?”
“坐火车,往南往北都可以,反正是越远越偏僻越好。”曾国钧果断地说。
“刘行长他们怎么办?”
“整个案件的关键在你身上,只要找不到你,刘行长他们的事情就好办。”
红牡丹不无担心地问:“我的饭店怎么办?”
“找人经营。”
红牡丹斜瞪了他一眼,说:“那就找你吧,反正饭店有你的份。我会在外面很久吗?”
曾国钧冷冷一笑:“中国的事情都是一阵风,风头过去,你就可以回来了。不过,你一定要记住,无论如何不能牵连任何人!把我们牵连进去了,大家只有一起死。”
红牡丹咬咬嘴唇,点点头。
曾国钧看看表,又说:“现金我已叫刘行长准备好了,你赶紧收拾一下,咱们出去与他会合。”
曾国钧开着警车,拉响警笛,快速通过了公路收费站。刘行长已在市郊停车等候了,他把准备好的现金交给红牡丹,同时还有一张银行卡,并告诉她密码和能透支3万元现金。
红牡丹有些感动,曾检察长考虑得真细致周到,毕竟是有肌肤之亲的人。刘黑鲁完事后就走了,曾国钧也没敢耽搁,开车一直把她送到另一个城市,并且替她买好了远去的火车票。
两人紧紧地相拥着,直到月台上响起了发车的铃声。
7。法网终难逃
事情很快就查清楚了,是确确实实的票据诈骗,而且金额数量巨大,作案手段恶劣,当事人便是红牡丹。所有的风险都在银行,所幸饭店还在照常营业。此类案件首要的是追回损失,银行马上派人接管了红牡丹的玫瑰饭店,但红牡丹却怎么也找不到。不久,专案组的工作只得告一段落,撤走之前要求市公安局继续缉拿红牡丹。
曾国钧终于松了一口气,他把情况通报给刘黑鲁,没想到刘黑鲁却说了这样一句话:“要是红牡丹永远消失该有多好!”曾国钧一听打了个哆嗦。这个问题其实不是没有想过,只是现在还没有必要,如果案子有了新的变化,红牡丹成了实实在在的危险,那时再下手不迟。
作为一个检察长,曾国钧是了解案件内情的。由于发案单位没有经济损失,银行的贷款有饭店顶着,公安局虽然发了通缉令,但对已经没有追讨欠款压力的案件,也就不会尽力了。接着,从有关方面反馈回来的消息令曾国钧欢欣鼓舞,公安局内部已经把红牡丹的案子注销了。他第一次拨通了红牡丹的专用手机,把这个好消息告诉了她。
红牡丹喜极而泣,好一阵子才兴奋地说:“咱们马上可以团聚了!”
可是,曾国钧却很冷静,镇定地说:“暂时不行,你再委屈一段时间。”说完立刻关上了手机。
转眼几个月过去了,曾国钧多方求证,确信没有任何危险后,这才打电话让红牡丹回来。谁知红牡丹飞回来的第二天,就被市公安局抓走了,原来公安局在张网以待。紧接着被抓的还有刘黑鲁和冷月英。
曾国钧马上意识到自己中了专案组的缓兵之计。他很后悔,由于自信和侥幸的心理,使他这个具有丰富反侦查经验的专业人士上了大当。专案组为什么会放这么长的一条线?谁是他们要钓的大鱼?曾国钧不寒而栗,头冒冷汗。他想自己已把红牡丹一个活证据亲手送到了大狱里,灭顶之灾就在眼前了。不过,他强迫自己镇定下来,作了仔细分析。刘黑鲁和冷月英对他并不是威胁,他没有在他们那里留下任何证据。问题是,没有他的参与,红牡丹能从银行弄出来那么多的资金?何况她手里还有饭店股份的字据,那么自己在票据诈骗中的作用就会被证实,这是比经济问题更大的问题。可想而知,一个小姐出身的人,为了活命而争取立功,肯定会出卖他人。那样一来,他几十年付出的努力都会化为乌有。他的社会地位,他的经济保证,他目前所有的一切,都会付之东流。
爱也红牡丹,恨也红牡丹。于是,曾国钧开始实施叫红牡丹永远不能开口的行动。他托人给红牡丹捎了一句话:“坦白从宽,牢底坐穿;抗拒从严,回家过年。”
红牡丹知道这是叫她守口如瓶,她相信曾国钧会想办法救她的。从被捕以来,她没洗过澡,身上很不好受,便向看守提出要洗一次澡,看守满足了她的要求。
同她洗澡的还有一个女犯,她们一起洗浴,一切正常。可是洗完澡,红牡丹刚穿上衣服,就一头栽倒在澡堂里——她猝死了!
尸检的结果是红牡丹因血液中毒而死。法医在她们使用的洗浴用品中检测到一种氰化物残留。疑点马上集中到了洗浴用品上,顺藤摸瓜,侦查的方向渐渐指向了曾国钧,是他委托内线,把洗浴用品带给看守所,交给红牡丹使用的。
曾国钧被双规了。不过,他什么也没交代,也拒绝交代。办案人员给他放了一段公路收费站的监控录像,他坐在驾驶室的位置上,红牡丹坐在后排。曾国钧顿时脸色发白,哀叹道:“我完了!我什么都完了!”
他被公安局正式逮捕,在搜出的赠股字据面前,他不得不作了交代……
原来,所谓“红牡丹”,实际上是一种先天性的皮肤病变,经过美容整修,其形状酷似牡丹花。病变部分直接与微血管相连通,一旦本人处于亢奋状态或身体受热时,病变部位的毛细血管就会高度充血,血液就会从血管壁渗漏出来,所以“牡丹花”就好像开了一般。反过来,剧毒药品也可以从毛细血管渗透进血液,从而造成本人的死亡。这一点,红牡丹自己也不知道,但与她有过多次肌肤之亲的曾国钧却发现了这一点并且进行了研究,最终巧妙地利用了这一点。因此,同时跟红牡丹洗澡的女犯什么事也没有,红牡丹却猝死了。
天网恢恢,疏而不漏。曾国钧的所作所为,使他最终受到法律的严厉制裁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