老甘的电话响了，是个陌生的号码。
“喂，您是谁？”
“您猜猜我是谁？”
“您是马老师吗？”
“是啊是啊，您好记性啊！”
“是不是我儿子上中央艺术学院的事儿又遇到麻烦了？”
“这是最后一关了。”
“您可要多帮忙啊！”
“能不帮吗？这不给您打电话嘛！”
“谢谢您谢谢您！到底能不能被录取啊？”
“现在是三虎相争取其一，竞争很激烈呀！”
“您是说还得花钱？”
“这也是最后一次了。”
“还得多少啊？”
“八万吧。”
“那么多呀？”
“钱多劲大呀，把那两个送五万和六万的打趴下。”
“要是那两个再加码送，把咱打趴下呢？”
“不会的。”
“要是会呢？”
“我就把收您的钱还给您。”
“是吗？”
“不还给您，您不告我吗？我是不吃昧心食的！”
“我现在就去北京给您送钱！”
“干吗费那事儿啊，钱丢了怎么办？我给您个卡号，您打过来，我的银行卡号是……”
一小时之后……
“喂，钱怎么没打过来呀？”
“哎呀，那家银行的电脑系统出了毛病，等明天……”
“不能等啊，这是攻山头，兵贵神速啊，换家银行打！”
“我都急昏头啦，怎么没想到呢！您等着！”
又一小时之后……
“马老师，钱打过去了！事成之后我还要重谢您！”
“我卡上没收到钱啊！”
“怎么会呢？是不是让骗子截走了？”
“那是不可能的！您赶紧去银行查，看钱打出去了没有！”
“马老师，对不起，还在我账上呢。”
“怎么回事啊？时间不等人啊！”
“是您的卡号有毛病啊，我又打了好几次，都是打不出去。马老师，别费事了，我还是送去吧，也好捎带着见见我的儿子。”
“十万火急啊，火车票不好买啊！这样吧，我一个同事在您那儿，他下午要来我这，我让他登门去拿。你记住这个人的长相——一米六七，黑瘦，眉心里有颗痣，是美人痣。记住了吗？”
“记住了，还是马老师您想得周到！”
“说一下您家的住址，门牌号码。”
“郑州市，金水路……”
又一小时之后……
“咦？怎么是派出所啊？”一个男人在派出所门前愣住了。
“马老师，您别跑了，民警迎接您呢！我是第二次被骗，长了记性。要是不把您送进去，就对不起民众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