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好不容易争取到一个假期,最近善阳市却总在下雨,想出去郊游是不可能了。雨已经下了两天了,今天好像没有停下的意思,天越来越暗,白昼如黑夜一样,雨势反而有增大的趋势。于是我彻底安心在家看书,然后又如往常一样玩玩微博,写写博文之类的。
刚打开微博,我便看见有一封私信。我想可能是粉丝发来的什么广告之类的消息吧,不过仔细一不是广告,而是邀请我参加一个游戏测试,说是有实物奖励的。反正我也没有别的事可做,用游戏打发一下时间也不错。于是我就点击私信里提供的游戏链接,进入到一个新的页面。
页面一打开便进入游戏主页,页面颜色均是暗色调的,还有一些恐怖的画面,有些像僵尸,还有一些血淋淋的动物残肢,感觉有点像《生化危机》那种游戏。我很少玩游戏,更不会去玩这种恐怖游戏。但我还是被页面上的几个字所吸引住了:
虫洞阶梯带你走入一个美轮美奂的殿堂。
于是我看到字的下面的确有个深邃的阶梯图片,有个箭头正朝里志向着。我顺手点击了这个图片,不过半秒钟我的电脑一片漆黑。黑屏的时间大约停了5秒,我以为显示器出问题了,一直没反应,正当我想检查是不是电源的问题时,电脑又有画面了,出现了时空隧道似的门,层层叠叠的好像永远也走不到头。随后门又消失了,突然间画面出现了一个恐怖的男人头,半边是骷髅,半边是裸露着的肌肉,还长满了蛆虫,血肉模糊的。因为太突然了,我吓坏了,瞬间就把网页关了。
后来我心情平静了些,想到这只不过是个游戏并告诫自己以后别再玩这种游戏了。随后我的微博客户端提醒我有消息来了,我打开一看又惊住了,是一封私信,内容说:
“你怎么把网页关了?”
我疑虑他怎么知道我的动态,又感觉有些害怕,后来想到也可能是发错了然后就没理会。又过一会,又有私信来说:
“你必须把游戏测试完!”
这次我开始紧张了,这显然是对我说的,他怎么知道我在做什么?难道对方能看到我?可我的摄像头没开着呀?这又是谁发的信呢?
我很生气的回了他一句:“你是谁?你想干嘛?”等了好一会,对方都没有回复。后来我想可能是谁在恶作剧吓唬人,所以没继续理会,把电脑关了。
由于我早上起的晚没吃东西,现在感觉有些饿想出去吃饭,当我要出门时,手机铃声响了,是条短信。我翻开一看,脑子顿时一片空白。那上面说:
“你必须完成这个游戏,否则你会有严重的后果!”
我现在不能说这仅仅是恶作剧,而是恐吓了。可我想不明白这是怎么回事。我马上又回复说:“你到底是谁?怎么知道我的手机号的?你想干嘛?”
接着对方给我发来了一条彩信,是音频信息。我不清楚那是什么,壮着胆打开了。很快我听见了一些混沌的声音,很低沉,很像鬼一样的声音,最后出现了一个惊恐的女人的尖叫声,是突然间撕心裂肺地叫出来的,吓得我直接把手机扔掉了,不敢再去听。
我不想再待在房子里了,拿起包就冲出了家门。然而我却忘了外面还在下大雨,走到楼门口就站住了,想想还是回去拿伞吧。于是战战兢兢的我又回到家。进屋后我才发现腿都是软的,站都站不稳。我在找雨伞的时候手机又响了。我马上又紧张起来,很小心的捡起电话,原来是好友的来电。我放松了口气,接起电话。好友听我的声音不对头问我怎么了,我说没事,刚做了噩梦。她说她发表了一篇文章在付费电子杂志上,让我去看。我就让她把杂志地址发到QQ里。
经过刚才的一翻折腾,我也没有吃东西的欲望了,于是又打开电脑想看好友的文章。电脑启动完后,又有私信来了。我没有立刻打开,担心又是那个人发来的,可又有好奇心想看看是什么内容,结果还是打开了私信。
上面说:“知道厉害了吧?赶快继续把游戏完成,否则你就会死!”
此时我不仅仅是惊恐,更多的是愤怒,到底是谁如此无聊搞这一套,非要把他找出来。我查看了一下给我发私信的用户,根本不是我的粉丝,用户名很奇怪,叫“讨魂者”。我进入了他的微博,里面什么也没有,没有粉丝,没有发过微博,个人资料里什么也没写,但模板风格都是画着骷髅啊鬼的图片,很阴森的感觉。他到底是谁呢?为什么这么做呢?我一直感觉这是认识我的人搞的鬼,可是我的朋友中没有这样无聊的人啊,也没有得罪过什么人啊,是谁想整我?一连串的问题不断的在脑海涌现,搞得我有些恍惚……
当我回到清醒中时,已经是晚上了。我发现我居然趴在桌子上睡着了。我甚至怀疑刚才发生的一切是个梦。真是梦吗?我想验证一下是不是梦,就再次打开私信聊天记录,一看什么也没有,记录都是空的。难道真的是我在做梦?因为看书时间长了就困了?算了,这不过是个噩梦罢了。这时我感肚子很饿了,想下楼去买些吃的。
天已经黑了,但雨还在下,而且很大。我拿着伞和包走出屋门。小区里人们都躲在家里了,外面一个人也没有。我打算到外面胡乱吃些填饱肚子就好。不巧附近的餐馆都陆续要关门了。我只好再去小卖部买方便面凑合一顿了,当我回来的时候,发现小区门口闪了一个人影过去。我立刻警觉了,不清楚是自己眼花了还是真有人。总之小区都黑漆漆的,又下着大雨,我就感到有些害怕,于是暗示自己不要怕,快速的走过门口进到楼里。回到房间后,我才略有放松。
吃完饭感觉很累,我很快就睡着了,在睡梦中好像能听见雨声,忽然一个惊雷把我从梦中惊醒。我是很怕打雷的,又是一个人住,这种气氛当然会让我有些不安。说出来真不怕丢人,这时候连去厕所都不敢了。可越怕什么还越来什么,我真想去厕所了,索性自我安慰一下就壮着胆去了。从卧室出来后,我发现书房的门缝里透出一丝光来。我感到奇怪,书房里放着电脑,睡前都检查好了,应该是关掉了,怎么还有光呢?正当我好奇的要推开书房门时,天上来了一道亮堂堂的闪电,很快就过来一震刺耳的雷鸣声。书房的门开了,映入我眼帘的竟是电脑自动的打着字:
“还——我——命——来!”
电脑循环的打着这四个字,一直快速的无限循环下去。我感到一阵阵刺痛,浑身都刺痛,我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。紧接着字没有了,又是黑屏,然后又出现了那个恐怖的男人头。天啊,难道这不是梦,正如白天发生的一样是真实的吗?我赶快逃离了书房,慌乱的跑到阳台,突然发现阳台外边站着一个人,一个穿着像巫师袍服一样的人,一身漆黑。他的脸被帽子遮挡住根本看不清。问题是我这里是四楼啊?他是怎么站在那儿的……难道是在悬空着……
我不敢再继续往下想,我前所未有的感到如此恐惧,慌乱的哭着喊着。我顾不了那么多就去敲邻居家的门。他们都被我吵醒了。我就哭着告诉他们说我看见了鬼。好心的邻居们并没有埋怨我,还去我家阳台看看情况,结果什么也没看到,没有任何异常。他们以为我做噩梦了。我说不是,还说电脑会自己打字。他们就说我可能是工作压力太大导致出现一些幻觉吧。
我真不知道该如何说了,总之我知道那不是幻觉。可是这个房子我该怎么住下去呢?后半夜我一直没有睡意,只想找到答案。因为我知道,一天没找到答案,我都不会有安生的。但是,我也确实很害怕,我该怎么解决呢?
直到天亮,我想到应该找朋友帮忙,可找谁呢?这又是一个疑问。我再一次战战兢兢的走进书房时,看到电脑依然开着,那个恐怖男人头不见了,换成的画面却是那款恐怖游戏的主页。我想光害怕没用啊,也许这个游戏能给我答案呢。于是我就再一次坐到电脑前,便决心要玩一次这个游戏,看看到底它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。
我依然点击那个阶梯图片,然后又进入到一个黑暗的画面。游戏提示我要寻找一些解药来拯救地狱里的灵魂。但是这个黑暗的空间里总有恶魔来阻挡我去找解药。那些恶魔的面貌如此恐怖,我根本不敢正眼去看,游戏由此进行不下去了。那画面里还传出阴森森的声音,犹如进入了地狱那样身临其境,感觉很逼真。我实在坚持不下去了,就想关掉网页。但这次无论我怎么关都关不上,没任何反应。可能是死机了吧,我就打算关电脑,但电脑也没任何反应,最后没办法连电源一起拔掉。
终于电脑清静了,再也没出现哪些恐怖画面和声音了。后来我想再启动一次电脑,看是不是没问题了。电脑一打开还没进入windows界面就又出现哪些恐怖画面了。我赶紧再一次拔掉电源,心想这下电脑没法用了。
求助
此时我的手机响了,吓了我一下,连响了三声我才颤颤巍巍的捡起电话,一看是好友的来电,心一下就放松了。她问我有没有看她发表的文章。我说还没来得及看电脑就坏了。她说难怪给我发QQ消息我没回复,还告诉我说那不是问题,说小魏是电脑高手,修个电脑很简单的。前不久她的电脑也坏过一次,结果很快就让小魏修好了。听她一提醒我才想起来小魏。他的确是个电脑天才,上大学的时候就自己做电脑生意很不错的,现在就职一家IT公司,据说是业务骨干,技术一流,现在已经是高级主管了。
我怎么把他给忘了呢,说不定他可以帮我解决这个诡异的事件。我便立即去联系这为老同学兼好朋友,在电话里只是简单的跟他说电脑坏了需要修理。他很爽快的答应了,约好晚上下班后来我家。
我现在多少有些安心,不再那么害怕。可我仍不想一个人待在屋子里,然而雨仍没有停,只是比昨天稍小一些。在经历了昨天的种种,我真的很难待在这个空间里。于是我带上伞想出去走走,改善心情。
现在是白天,虽然天还是阴暗的,而且下着雨,但光线还是透过云层有了些许的光亮,这多少让我的心情明媚些。我出了小区大门便顺着林荫路一直走,本想不去回忆昨天发生的事,但还是不由自主的去想。然而我发现自己已经走了很远,也有些累了,因为折腾一早上还没吃过东西,就想回到小区旁边的餐馆吃早餐。就在我转身往回走时,一个身影突然在眼前闪了一下。虽然那影子动作很快,但我看清楚了,和夜里出现在阳台上的那个身影极其相像。由于下雨的缘故,视线受了阻碍,我根本看不清他跑去哪了。我只是感觉周身都充满了危险,并且一直都想不通,这事怎么就突然发生了。一切都源于那个诡异的微博私信,到底是什么人要这样做?
于是我想到我不能直接回家,应该去人多的公共场所,人多可以壮胆。我怕那个身影再次出现,便快步走回去到餐馆就餐。可能是昨天没休息好的缘故,肚子真的有些饿。我叫了好多东西吃,并且比平时慢很多倍的速度进食。因为我不想这么快回家,现在还未到中午,直到小魏来了我才敢回家。
这时的我感觉时间变的好慢好慢,好像还要好久才能到晚上。好在餐馆始终都在营业,而且还放着电视节目。因为今天下雨,来吃饭的客人少了很多。我边吃边看电视,吃完了还不想走,就和餐馆老板聊了起来,并一起看电视。这样时间感觉过的快一些,不知不觉就到了晚上。晚上的食客逐渐多了起来,我看看餐馆的表是六点半,心想小魏应该下班了,此时我的心又开始焦急起来。电视我都看了一天了,觉得有些乏就想回家等小魏来,刚进入小区大门我就看见小魏已经开车到门口了。
见到他我就像见到救星一样,赶忙把他请进屋里。
我好奇的问:“你今天下班挺早的?”
他说:“是你运气好,我前两天刚做完一个大项目,可以稍微轻松些,老总也不会逼的那么紧了,就早点出来了。”
“运气好?”我摇晃着头说:“你哪里知道,要是运气好我就不找你跑这一趟了。”
他嘿嘿的笑着说:“不是吧?不就是电脑坏了吗?修修就行了,不是什么大事。”
我眼睛正视着他,很正统的说:“不是你想的那样?”
他疑惑的看着我,不明白我的意思。我便给他完全讲述一遍我昨天发生的所有的怪事。
他听后也很吃惊,甚至不完全相信我所讲的。或许他也认为我是压力太大导致出现幻觉了。不过他提议还是先看下电脑的情况再说。
我让他重新打开电脑,一开机画面还是出现了那个游戏的画面。他摆弄了几次就跟我说是电脑中病毒了。我告诉他说我经常清理电脑木马和病毒的,这点常识我还是知道的。他却说这可能不是普通的病毒,也可能是新型病毒,任何杀毒软件都查不到,有可能还是从国外传过来的。我说不可能,外国网站我从不浏览的。他说不用着急,他可以和他的一个好友联手解决这个问题。
小魏就用自己的电脑联上网和他的朋友联系。我看他正忙着,而我也不懂也帮不上忙,就去厨房找食材准备做晚饭。等饭快做好时,他说我的电脑已经搞定了,确实是中了一种国外的病毒而且还是最新型的。好在他朋友掌握的资料足够多,所以能帮到他。听他一说我也踏实多了,赶忙招顾他吃饭。他说先别急着吃,还有些问题没解决。
我问他电脑不是已经修好了吗?他说电脑是没事了,可是在清除病毒时他的朋友发现了一个问题。我问是什么问题。他说总有人用些虚假的IP地址来向我的电脑发这些病毒,还有些短消息也是这样发到我的微博里的。
“那就是说知道是谁给我发病毒了?”我问。
他说:“不是,因为IP地址是虚假的,所以还不知道是从哪发出的。”
“那怎么办?”我问。
他说:“要我试试能不能找到真实的地址,知道真地址就知道是从哪发出来的,然后就知道是谁发出的。”
我有些紧张的说:“那就拜托你帮我找一下,我很想找到这个人想问清楚为什么要这么做。不然总这样我真的会疯掉。”
他说:“你放心,我肯定尽力找,”他又继续说:“你怎么一开始就认为是人做的,而不会是鬼呢?”
我很坚定的说:“我从没做过对不起良心的事,又没害过谁,怎么会有鬼找上我呢?一定是有人在搞鬼!如果让我找到他,我一定要问清楚。”
在经过大约三个小时的等待,他终于找到了真实的IP地址,而且已经锁定区域,就在我所在的仁新区的最东边,离我这里并不远。我们通过谷歌地图知道那里是一片平房区域,不是楼。我很疑惑要怎样才知道具体是哪个房子?他说再给他一些时间就能确定下了,应该不难找。
果然不出半小时他找到了,并把详细地图下载了,作好了标注。我告诉他说我真的很想去找那个恶作剧的人。他说次日刚好是周末,会陪我一起去。由此我真的很感激他。
忙完后我们草草吃了晚饭,那时已经是午夜12点了。我跟他说这么晚了就别回去了,而且我一个人真的好害怕,怕又出现什么状况,并且打算明天一早就去找那个地方。他同意后,我就给他安排在另一个小卧室里。但即便是屋子里多了一个人,我还是会不安。因为明天就可以找到那个可恶的家伙了,多少有些期盼和恐慌。
寻觅追踪
也许我这两天太累了,什么梦也没有做,睡的很踏实,睁开眼天已经大亮,看看表是早上6点钟。值得高兴的是下了几天的雨,今天终于停了。我和小魏很快收拾好就出发了。他用车载我到仁新区的最东边,我们径直按着地图所做的标记去找。因为这里是平房区,汽车进不来。我们把车停好就走路找那个房子,当我们确认是在其中一个院子里时,正准备进入大院,忽然后面传来脚步声。我们一起转身时,也看到后面那个人的脸了。她见到我们先是停顿了一下,看了我一眼后马上转身跑出去了。我们立刻反应到要去追她。她的行为太奇怪了,为什么一看见我们就跑呢?
小魏动作敏捷,他先追过去了,我紧跟在后面跑。不一会小魏已经抓到她了,把她摁到墙上。我此时也赶到了,帮着小魏抓住她。原来是个面目清秀且有几分洋气的20岁左右的女孩。我打量她的时候,她的目光很游移,在闪躲我的目光,好像认识我似的。于是我很严厉的责问她是不是在背后给我搞鬼。她微微点点头,表示承认。我大声呵斥她说跟她无冤无仇,为什么要这样整我?这女孩默不作声,把头扭到一边不回答我。
我快被她气死了,小魏和我轮番逼迫她说话。最后她知道躲不过了就开口说实情。
她先问我:“你是全贵兰的什么人?”
我还没问她,她倒先问我了,我没好气的说:“我不知道你说的是谁,我不认识这个人。”
她有些丧气有些失落,自言自语的着:“看来果然和她没关系。”
我被搞糊涂了,就让她说清楚些。她平静了一下,然后说:“你所遭到的一切都是我做的。”
我有些激动,问她:“为什么要这么做?你到底是谁?”还是小魏镇静,他对我们俩说:“现在先别说,这不是谈话的地方,我们找个地方慢慢说清楚。”
我想想也对,另找地方好,这里人多杂乱,不然她又跑了怎么办。我就提议去我家谈,他们都没异议。
因为离着不远,很快我们三个人就到我家了。我们坐在桌边围成一个圈,她开始慢慢讲述她的故事。因为她叙述的比较长,我就把她的话做了整理,以旁观者的角度来讲述她的事情。
这女孩名叫远洋,今年22岁刚从美国大学毕业回来,但不幸的是,回国后得知父亲却在三年前意外亡故。没多久,她就从亲戚那里听到父亲是自杀死的。她很疑惑,因为父亲好好的,没有理由去自杀,于是她就展开调查,后来才得知父亲的死因。
原来三年前她父亲出了交通事故,骑车刮蹭到了一位60多岁的老太太,但情况并不严重。需要说明的是,当时违章的是这位老太太,她父亲并没有违反交规,是基于同情才答应出钱给老太太看病。没想到,这一给钱就招来祸端。老太太就赖上他了,去了好几次医院,做了好几次检查都是他父亲交的钱,一来二去就花了近两万。这还不算什么,更严重的是,因为夏天暑热,老太太心脏不好,犯了一次心梗,住进了医院。所有的费用都是她父亲出的,前后算下来已经有5万块了。可老太太还不肯罢手,说那天被撞后,心脏病情加重,说医生让她做手术,要15万。这些费用也要她父亲出。可他哪有那么多钱呢,更何况还有个女儿在美国读书需要的花销也不少呢。于是她父亲和老太太说明,现在只有5万块,而且还要供女儿读书,这些钱已经很难维持生活了。
其实在远洋很小的时候,她父母就已经离婚了,一直是父亲带大的。父亲本身就是一个普通工厂的小领导,没有多少收入,但一心却希望女儿能有个好的教育,希望能出国留学,于是利用业余时间出去捡破烂,一年一年的坚持了十几年,终于给女儿攒够了出国费用。因此她父亲手头真没什么多余的钱。
然而这老太太却不肯罢休,依然坚持她父亲给手术费,如果不给就找人整死他。他当然不信了,可没想到,工厂领导居然找了个说辞把他解雇了。已经快55岁的人了,到快退休的年龄却被解雇,未来的生活如何保障呢?后来他当然知道是谁背后搞的鬼,一气之下就半身不遂了。可怜他身边没有人可以照顾他,亲戚们一听他这病都躲的远远的,最多仍下一两千块钱就走了。为了不想给还很弱小的女儿添负担,他是含着恨和无奈吃了安眠药自杀的。
于是远洋下定决心要找到这个老太太为父亲讨回公道,可是人还茫茫,找个人真不容易。虽说善阳市没多大,可毕竟也有一百多万人呢。她通过私家侦探调查到老太太的住址就是我现在住的这个地方,而且这房子也是老太太的。她还知道老太太本名叫全贵兰,65岁,本地人,丧偶,已退休。她有一个儿子,叫葛连,大概30多岁,其余的就不清楚了。
可是她调查到我这并没有住着那个老太太,却只见到了我。她以为我是那老太太的亲戚就找国外的黑客朋友帮忙攻击我的电脑,还做出许多吓唬我的事,目的就是让害她父亲的人感到害怕,促使他们良心发现。所以她都承认这两天出现在我眼前的人影就是她。她一直在跟踪和观察我,才知道原来我和老太太根本没关系,我只是一个租客,从而得知老太太早已搬走了。她刚要停止对我的调查时,想不到我却找上了她。
但她仍有不解,因为房子是老太太的,说我一定知道老太太的现在的住址。可我租住接近一年了也没看见有什么老太太。我就告诉她我的房租是每半年一交,只见过房东一次,是个60多岁的老头,房租都是打到银行卡里的,见过一次后就再也没见到房东。
我说完就看到远洋疑惑的摇头,说:“老头?不对啊,我调查过我知道,老太太家里只有两个人,她老公早去世了,会不会是她的兄弟或亲戚呢?”
“有这个可能。”我说。
她忽然拉着我的手说:“真对不起,这两天对你做了那些事。我……知道……我不该那样对你,请你原谅我好吗?”
说实话,我本来想抓到捉弄我的人后好好给她一翻教训的,可是听完这个姑娘的故事,我就没有责备她的心了,转而很同情她怜悯她。
我说:“其实都是误会,现在说清楚就没事了,我不会怪你的。”她点头表示感谢我。
接着小魏对远洋说:“那你还要找那个老太太吗?”
“当然要找,我要问清楚她为什么要那么做!”她斩钉截铁的说。这时她看着我又说:“我想见见你的房东。”
我想了想说:“我试试,就以交房租的名义去见他,我有他的地址。我这就联系他。”
之后我很快用电话联系上了房东。我准备以提前交房租为由要亲自给他送过去。房东开始不愿见我,让我把钱打到卡上。我找了个理由说卡里没钱,不想存银行又麻烦一次,想直接送过去,还说自己要出去旅行怕回来晚赶不上交房租。我这样说他便没理由拒绝了,就答应让我直接去他家。
放下电话我就告诉远洋让她明天和我一起去见房东,让小魏先回公司。小魏说他先回去看看公司有没有事,不忙的话会来帮我们一起找人。我们各自都安排好后准备明早就出发。
查明真相
次日清晨,我和远洋一同去房东家。房东家里当时只有他一个人。刚开始他看我们是两个人,好像挺不情愿让我们进门,犹豫了一下还是让我们进屋了。
我把租房钱给了房东后就问他:“叔叔,您认识全贵兰吗?”
他听完后先是楞了一下,然后有些不高兴的说:“你不是来交房钱的吗?还有别的事吗?”
很明显这是在赶我们走,远洋刚想说话,我暗中按住了她没让她说。我继续解释:
“叔叔,我是租房的,我想知道我这些钱是不是交到房东手里了。据我所知,您不是这房子真正的房主吧,而应该是全贵兰吧?”
我说完后,这老头的表情变的很难看,抬头看看我俩就问:“你们到底什么人?总之现在这房子是我的。你交了房租现在可以走了。”这态度明显是想隐瞒什么。
远洋沉不住气了,立刻就说:“有个人你可能应该认识吧?他叫远望(就是远洋的父亲)。”
她说完这句话,那老头立刻瞪大了眼界注视着她,快速打量她一翻,说:“你是谁?”他这一问,我们便把来意都一一说清了。
他知道我们的情况后,就告我们一些信息。原来这老头的确不是真正的房主,他就是全贵兰老公的亲弟弟。他说三年前全贵兰和儿子搬走了,已经不在仁新区住了。我们就问她现在的住址。老头说我们去找也没用了,人早就不在世了。我和远洋都吃了一惊。可远洋不想放弃,还是坚持要地址,她太想知道事情的来龙去脉了。经我们再三恳求,那老头拗不过我们,终于肯说出了地址。
我们很快离开老头那里,按照地址用了比较长的时间才来到了保颖区,并找到了相应的门牌号。这一代是旧小区,都是旧楼,处在本市的边沿地带,所以离我住的地方有些远。我们确认地址没有认错后便敲门。不一会门开了,出来的是一位中年男子。这人瘦高个,还戴副眼镜,疑惑的看着我俩说:“你们……找谁?”
我怕远洋说错话不好办事,就抢先说:“你是葛连先生吗?”
“我是。你们……”他继续疑惑的打量着我们。
“哦,我是你房子的租客我姓高。”我顺手指了一下远洋说:“这是我的朋友,我来是想谈一下房子续约的问题。”
他一听说我是租客就没再犹豫的让我们进来了。他很客气的说:“不好意思,房子挺乱的,没收拾。”
“没关系,我们就待一会。”我说。
然后他边给我们倒水边说:“续约的事其实跟我叔说就行,这房子一直是他在管的。你们怎么跑到这来了?”
我马上反应说:“是这样,一来您是真正的房东,我怕手续上有什么不妥就过来问清楚,二来……”这时我看了一眼远洋,跟她对了一下眼神,又继续说:“二来是想询问些关于您母亲的事。”
说到这里,葛先生脸色变的阴沉了,但仍很平静的说:“问我母亲什么事?她人已经不在了。如果是为了房子的事,你大可放心,现在这房子的房主已经改成是我了,只是一直都由我叔在管着。别的还有疑问吗?”
我和远洋都互相对视了一下,于是我决定大胆说出远洋的真实身份和这次来意。
当我们把来龙去脉都说清楚后,他的表情变的更加阴郁,半天没有说出什么。可他不说话,我们也不知道说什么。最后还是他先打破了沉静,说:“你们的目的是要干什么?”
远洋再也沉不住气了,有些激动的说:“我想知道,为什么***要那样做,逼死了我父亲,害的他死的不明不白!”
她说完后,葛先生并没有还嘴解释什么,只是默默的低着头。此时他额头已经留下许多汗了,他摘掉眼镜用手臂擦了擦额头上的汗,重又戴上眼镜,并且看着我们说:“我知道,这一天迟早是要来的。”
我与远洋都有些不解他的话,互相看了一眼。他给自己倒上水喝了一口,然后继续说:
“我知道,我妈这么做确实不对,而且已经得到相应的恶果了。其实自从我妈被撞后,一直都是远望大叔在支付医疗费用。开始我觉得得到一些补偿也就算了。后来我妈觉得不行,还要继续向远大叔要钱,并且还找人拖关系让远大叔丢掉了工作。当时我也觉得我妈这么做有些过了,可是我妈说当时只是想吓唬他一下,等过几天让他恢复原职就算了,不想没多久远大叔就得病最后导致亡故。
我自己本身对这件事很过意不去,于是我就埋怨我妈害死了一条人命。但我妈却说这么做都是为了我。
由于父亲去世的早,我一直是由我妈辛苦带大的。可我也不长进,工作很一般,挣的少。加上因为劳累过度吧,我妈有心脏病,以前犯过心梗,为此家里也花了些钱。我妈是个很能干的女人,花的医药费都是她自己的钱,我根本帮不上忙。后来她总为我的婚事操心,都30岁了还没有合适的对象,交往几次都是因为没房而散了,而且以我的能力也是买不起房的。我们原有的那套房子你们也看了,面积很小,而且是住了几十年的旧房,跟本不可能用来结婚的。
自从那次事故遇到远大叔后,我妈打算以做手术为名义跟他要一笔费用作新房的首付,用旧房做抵押去贷款。没想到事情闹大了,我不知道当时我妈是如何想的,我心里是很难过这个坎儿的,但又想到妈妈这么做是为了我,所以我也就没多说什么。”
他说到一半,又拿起水杯喝了点水,继续说:“自从远大叔去世后,没多久我们就搬走了,不敢再住那了。我妈很迷信,害怕有人寻仇,也害怕他老人家的冤魂来找我们。不过搬到这里后,我家还是出现了一些怪事。”
说到这时,我和远洋都感到疑惑了。我说:“出了什么事?”他继续道:
“本来我妈只是心脏有问题,可不到一个月身上开始长疮。我觉得这病很奇怪,所以带她检查了几次,但医生都说查不出,只胡乱吃些药。可是又过几天,她身体开始出现溃烂,还出血,还很疼。当时我又找了好多医院都说不出是什么病,说是什么病的都有,就是不能确诊。最后皮肤全部溃烂,导致肉也跟着烂掉、成块成块的掉肉,血肉一片模糊,非常恐怖。我妈最后是……活活……疼死的。”
这时他停下不说了,呼吸变的急促起来。我便给他倒上说,让他歇歇。他摆摆手,意思是说没事,然后继续讲:
“我知道远大叔有个女儿在国外念书,当时我就想他女儿知道后早晚会找来的。我在这里三年,好像就是在等这件事有个了断吧,不然我内心会不安。”
他说完这些话,我特意看看远洋的反应。她只是呆坐着,没有表情,一直都不说话。我不知道她在此时是不是很恨眼前这个男人。然而出乎我意料的是她竟什么也没说,就忽然跑出葛先生的家。我怕她出事,也没顾上和葛先生打招呼就跟着追出去了。
她跑出不远,我追上了她,问她有什么想法。她说她很累,脑子很乱,想一个人静静。我能理解她的感受,于是安慰了她几句就在此分手了。
尾声
回到家后我也是思绪万千,不知道远洋将如何进行她的人生。
世间总有你想不到的事,即便真的发生了也觉得不像真的。
人生真的很预料,真应该珍惜现有。折腾了这几天,心情还很杂乱,刚好我还有几天假期,准备旅行一下换换心情,暂时离开这里舒展一下心情也是好的。
当我刚要准备旅行行李时,手机突然响了。我接听后才知道是远洋打来的,她说要回美国了,临走想见见我,于是我们约好时间在一家茶吧见面。
等我来到茶吧时,远洋已经先到了。重又看到她时,我不知道为什么心里很开心。点完茶饮,我就问她有什么打算。
她说她会回美国发展,如果不是发生这么多的事,原本她是想回国带父亲一起去美国定居的。
别看她年纪小,却很能干,她在美国大学里连续拿了三年的丰厚的奖学金,再加上她平时很节省,生活根本不用担忧。
而且她在毕业前三个月就已经被一家500强的企业录取了。没想到发生了那么多事,却改变了她的计划。她不得不留在国内半年,为的就是查她父亲的事。现在终于尘埃落定,她也该回去任职。为此我也很替她高兴。
然而她却说:“我很遗憾,没能让爸爸享一天的福。”
我说:“你已经做的很好了,叔叔在天之灵一定会看的到你为他所做的一切。”
“不是……你不知道。”她有些哽咽的说:“爸爸……为我付出太多了。”说到这里,她终于忍不住流下眼泪。看她流泪我也跟着想哭。我就拿出纸巾帮她擦泪。她稍稍平静些说:
“爸爸养我很辛苦,我父母很早就离异了。不瞒你说,在我6岁时,妈妈是因为有了婚外情而离婚的,就是因为我爸没钱没势,给不了她想要的富足生活,她就去找个有钱的嫁了,如今还有个儿子。我是在出国前偷偷见过我妈她一家人的,当时我真的好难过。也许正因为我妈离开了爸爸,爸爸才决心努力供我出国留学,不再让我过他这般的生活吧。你是知道的,我爸是如何挣钱送我出去的,这过程……太痛苦了……”
她说最后几个字的时候,已经泣不成声了。我安慰她说我能理解她的心情。她缓和了一下情绪,又继续说:
“我这么努力读书就是为了不让我爸失望,我果然也做到了。我本想工作前先把我爸接过来的,想让他提前退休,享享清福,没想到……结果竟是这样。”
“我开始真的很恨害我爸爸的那个老太太,决心找到她好好报仇。不想,她也死了,只有一个儿子,而我又不能恨他,他又没做过什么,我心里真的……好矛盾……我不知道我这满心的恨意该如何释放,到底是什么害了我爸爸?”
是啊,她这一问把我问倒了,现在我说的任何安慰的话都显的苍白无力,因为根本就解决不了问题。
她又说:“爸爸时时都在为我着想,而我却没有机会孝敬他。这两天我去收拾他的遗物时,知道他临死前留有一封遗书。那遗书的内容并不是写给我的,而是告诉他人,不要把他的死讯通知给我,怕影响我的学习。”
此时我真的再也说不出什么了,这样一个父亲是如此的伟大,但却不能长寿终老。
我赶忙安慰她说:“正因为如此,你才要尽快好转起来,这样你爸爸在天上看着你开心,他才放心。你父亲最大的担心就是怕你不开心,最大的愿望就是希望你快乐啊。”
她听我这样说,似乎被警醒了,然后止住哭声,不再沉浸在悲痛中。
我说:“你准备什么时候走?”
她说:“我想带着爸爸的骨灰走,明天去陵园办完手续就走。”
我说:“好,我也要去旅行了。”
她说:“是吗?那很好,出去走走真的很好。”
我又说:“那你还回来吗?”
她摇摇头说:“不回来了,我再也不想回到这个伤心地了,所以我一定要把爸爸的骨灰迁走。”
我说:“说实话,虽然我们认识的时间不长,甚至彼此了解的也不够多,但是你这一走,我还真舍不得你。不过我相信你的路一定会走的很好。”
她有些笑意了,说:“谢谢,你也是。我想我们今天可能是最后一次见面了,想见我就去美国吧。”
我也笑着说:“好啊,说不定我会去找你的。”